地面覆滿厚厚的紅色落葉,踩上去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抬頭看,紅色的森林彷彿浸染在晚霞中,樹梢上像是燃起了火,鮮明耀眼、無邊無際。隨著微風,偶有幾片紅葉飄落,如同燃燒的碎片般緩緩落地,成了葉子地毯的一部分。
看著這樣的美景,凡內忍不住低喃:「想吃烤地瓜了。」這麼多落葉,都不用自己動手收集,拿來烤蕃薯一定很方便。
火鍋啵啵。
「挖地瓜?這裡沒有種吧?」凡內苦惱地皺起眉頭,「哪裡買得到烤地瓜呢……難道又要再飛回夜魁町才能買嗎……」
他們稍早才剛從港口出發,飛了大約二十分鐘,也就是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就到了紅葉森林。雖然從頭到尾鳳艾都用妖力護著他,讓他沒有感覺到風刮在臉上的速度,但從旁邊的景色移動的頻率看起來,鳳凰火比一般的車子快很多,搞不好有新幹線的速度了。
「火鍋他是不是很壞!」凡內隨口抱怨,「笨火明明就可以變成速度這麼快的大鳥,那之前我快要遲到的時候,他還不自己變出來讓我騎,還笑我說反正遲到也沒關係。」
火鍋想了想,他其實也覺得人類世界的學校遲到沒什麼關係,反正也沒有人會生氣,但他平常最大的興趣就是跟著凡內一起罵鳳艾,所以他還是立刻認同了凡內的抱怨。
「不知道笨火還要打掃多久……」
鳳艾的房子就座落在紅葉森林的邊陲,附近還有一座湖和一間神社,房子確實蠻大的,也很漂亮,屋頂覆著火焰般的紅瓦,外牆上也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用木頭打造、造型別緻的八角形窗戶,分成好幾棟不同高度樣式的建築,包含庭園看起來有快有凡內的學校一半大。
但也確實透露出一股年久失修的味道,光是宅院外頭的圍牆就已經長滿不少黑黴,房子主體木質的外牆也出現了褐色與灰色的斑點,黑色屋頂的瓦片不少都已經碎裂,像是被鳥類攻擊,紙拉門上的紙也因為多年無人居住,成了蟲子們啃咬的首要地點,院子裡雜草叢生,石燈籠和石子路都被淹沒。
但院子還好整理,鳳艾一把火把所有草都燒了,反正他也不記得曾經有過什麼特殊名貴的花草,就算有那也老早就跟雜草長在一起,他也沒心情去區分。但紙拉門還有屋瓦都必須親手更換破損的部分,非常耗時。
凡內剛剛跟火鍋也幫了不少忙,在其中一棟他們今晚打算要睡的房子當中,用水妖術把灰塵、蛛網跟黑黴全部都從牆上、地上、木板上、榻榻米上全部沖掉,接下來只要等木頭地板跟榻榻米被風吹乾就可以睡了,但收拾完一棟房子他就累了,於是跟還在修房頂的鳳艾說了一聲,一魚一蟹就跑出門玩。
「笨火好慢。」凡內抱怨,躺倒在樹下,用手撕著落葉玩,他好想念他的手機遊戲。
火鍋同意。所以說陸地建築就是麻煩,哪像海底的好,永遠都有水流幫忙清洗,從來不會發霉。
「還是我們現在來找找看有什麼可以吃的?」凡內問著,「森林裡應該有很多可以吃的東西吧?蘑菇或是果實之類的?」
火鍋想了想毒蘑菇會造成的危害,包含中毒、肚子痛跟幻覺云云,覺得反正只要有毒的都夾給鳳艾吃就沒問題了,所以舉雙鉗欣然同意了這個做法。
「好!今天的晚餐食材就交給我們吧!」凡內撐著地面就打算站起來,下一秒一陣舒服的微風吹過,他又軟爛躺了回去,「嗯……時間還早,我們再躺躺好了,我稍微睡一下,火鍋等等叫我起來……」他慵懶閉上眼睛,把自己埋進了落葉堆裡。
火鍋看著懶惰的人魚,無奈地把自己變成稍微大一點的螃蟹娃娃,蓋住了凡內的肚子,兩人一同躺倒在樹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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