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伊|支線】VCT 11.離島

隨著春天結束,他們越來越少做夢。伊利特感覺到,或許他們離開陽離子島的時間已經近了。 這場持續了整整一個春季的夢,就像是一場悠閒的假期,在這段期間,他們無數次登上陽離子島,探索這片虛幻又真實的土地,從沙灘到森林、從高山到海洋,每處沙灘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每道小溪都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而今天,兩隻貓在夢中同時醒來。身為貓的第六感,讓他們隱約察覺空氣中有股不言而喻的氣味。 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伊利特,」斐亞輕輕地喚著,「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好像不一樣?」 「我知道。」 伊利特躺在他的身旁,金褐色的眼眸瞇起,並不答話,只像是在思考般嗅著空氣。他們在這裡居住了三個多月,這裡已經有了像是家的氣味,但終究不是真的家。 「我猜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 斐亞耳朵微微一動,他內心也隱隱有著同樣的預感,藍色的眼睛望向蘑菇屋外的澄澈夏日天空,口氣微微帶上了遺憾,「這樣。」 伊利特微微點頭。 他們都明白,自從伊利特不再拒絕斐亞,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的感覺後,原先召喚他們來這個夢境的力道便越來越弱,只要他們願意,他們隨時都能遺忘這一切。伊利特很清楚,這是因為他們已經心想事成,不再需要這座島的協助。 「那今天,出去看看嗎?」斐亞問。雖然心裡不捨,但他知道,伊利特的話通常都是對的。 「嗯。走吧。」伊利特率先起身。 一大一小的腳印被連綿地印在雪白的沙灘上。 他們開始沿著島嶼漫步,風吹過椰樹,溫柔的海浪沙沙地輕輕拍打著岸,像是島嶼最後的送別。 斐亞一邊走,一邊輕聲嘀咕:「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事嗎?那時候我還想表現一下,抓一條大魚,結果我一下水,魚全都溜走了……」 伊利特忍不住笑了一聲,「你那時候連水裡的魚怎麼游都搞不清楚,真是蠢得可以。」 斐亞不滿地嘟囔道,「我只是當時不熟練而已,我現在可比那時厲害,能一次抓到五條魚!」 「少說大話。」伊利特踩了下斐亞的貓爪。 還記得兩人第一次在島上沙灘成功會合,伊利特當時還對這座島嶼充滿懷疑和警戒,而斐亞則像個孩子般興奮地在沙灘上四肢狂奔,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如今,海浪依舊拍打著岸邊,他們卻已經改變。 他們繼續前行,來到曾經充滿音樂與歡笑的舞台。奇異鳥的音樂彷彿還在耳邊迴響,穿著水果頭套的貓咪們依然跟著節奏舞動,斐亞回憶起當時的熱鬧情景,不禁有些感慨,「真希望還能再來一場派對。」 「派對可以,泡沫就不必了。」伊利特語氣平靜,但心

【烏特+夏佐】初相遇



有人的地方就有規則,就算是末日也沒什麼不同。


夏佐這半年一直待在美軍的避難基地裡,此處位於水庫附近,醫療資源尚算充足,也能用水車發電供給緊急狀況使用,雖然對於像她這種暫居者較為嚴苛,需要每個月接一個外出任務換取居留權,但總體來說條件仍比外面好多了。


唯一麻煩的事情是,這裡的指揮官和她還是特務時跟著的隊長是死敵,幾次她被指揮官指名找上都沒好事,還有一次險些喪命,這讓夏佐深深體會到,千萬別跟那個人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剛結束一次探索任務,夏佐帶回不少彈藥,大部分換了能購買大量維生物資的積分,準備休整一段時間,麻煩卻找上了門。


「夏佐小姐,指揮官交代,如果看到您的話,跟您說他找您。」負責登記任務的櫃檯小姐在把子彈換成的積分交給夏佐的同時笑著道。


夏佐臉頰抽動了下,「跟他說我不在。」


「恐怕沒有辦法呢。」櫃檯小姐用標準的微笑應答。


惹不起還不能躲嗎?


夏佐拿著積分就往市集快步走去,打算購買大批物資,去外頭待個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或乾脆跟車離開換個基地。幸好他才剛回來,家當都在身上,補給完就能立刻離開。怎料人還沒到市集,有幾個腳步聲跟上了他。


聽起來有五……不,六個,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不想多惹麻煩,夏佐靠著反追蹤技巧輕鬆甩開了大部分,剩下一個特別難纏,夏佐只好藉著人群隱身到了他背後,一個手刀俐落把他斬倒。突然昏倒的男性引起了小小騷動,她正好趁機離開現場。


把尾巴都消滅後,夏佐拉低兜帽,避開平常自己最常兌換物資的店家,而是選了第二常去,位置也較為隱密,一個老奶奶顧的店。


夏佐推開門的瞬間,一個女聲道:「賓果。」


「夏佐,你果然來了這裡。」


即使再不想看到對方,夏佐仍然於最低禮貌限度打了招呼,「里森指揮官。」


「別那麼客氣,過來坐啊!」留著一頭俐落短髮,露出爽朗笑容的指揮官里森倒跨椅子趴在椅背上,像是完全沒發現自己被躲著一樣,自來熟的對夏佐招手讓她來圓桌旁坐下。


那張圓桌上已經坐了三個人,一個是指揮官里森,一個是有著黑色長髮的白衣女性,看胸口的名牌應該是醫官,最後一個是中年婦人,衣衫華貴,手裡攢著一條手帕拭淚,眼眶卻沒半點紅,一看就非常難纏的樣子。


撲面而來的麻煩氣息讓夏佐幾乎想轉頭就走。


「不用了謝謝,我馬上就走。」


「別急著走呀,我們可是有事想拜託你,探索任務達成率百分之百的夏佐小姐。」里森仍是笑。


「百分之百的人很多。」夏佐回答,諷刺的意味昭然若揭。


「但還活著又在基地的人裡就你一個了。」里森毫無心理負擔的接話,說出了實情,「所以這件事只能拜託你了呢,先坐著聊聊吧?」雖然是疑問,但指揮官卻沒有打算給予人拒絕的餘地。


夏佐聽見門外傳來槍枝接二連三上膛的聲響,衡量到戰鬥很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她最終決定暫時坐下來,聽聽看到底這些人究竟打什麼主意。


「夏佐,我需要你跟烏特醫生搭檔,以一個小隊以內的編制,找到卡莎莉亞夫人失蹤的孩子。」既然夏佐都坐下了,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必要了,里森立刻宣布了來意。被稱為烏特的白衣女性朝夏佐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在哪裡失蹤的?」夏佐抱著一絲希望問。


「『外頭』。」


「直接準備收屍吧。」夏佐毫不留情道。


「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才年紀輕輕就被人詛咒去死了!我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啊!」卡莎莉亞夫人立刻開始乾嚎,用手帕拭起不存在的淚水。


「夫人別擔心,夏佐小姐是開玩笑的!」里森臉不紅氣不喘道,「您的孩子一定還在等待我們去救他。」


「為什麼我的孩子的性命要委託給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指揮官,難道不能直接派一隊軍隊,不,兩隊,不能派更多的軍人去找我的兒子嗎?」


「基地也有規則,不能為了一兩個人勞師動眾啊。」里森假意安慰,嘴上花花,「何況夏佐小姐的能力非常強悍,莉亞夫人您知道,讓目前疫苗有了重大新進展的科學家布里斯,就是半年前夏佐小姐把他從塞滿了喪屍的地下三層病毒實驗所裡救回來的!」


還賠上了半個連的人。夏佐心想。她大腿上還有著那次為了殺死大量喪屍,近距離引爆了炸彈後,被彈片刺傷的痕跡。


「真的嗎?」卡莎莉亞故作天真眨著眼問,配上她已經將近五十多的外表,看上去只是令人作嘔。


「當然是真的!」里森拍胸保證,「他的能力絕對沒問題,您可以安心等待好消息!」


等到扭腰擺臀的卡莎莉亞走後,里森撤下營業用笑容,面無表情對著夏佐道,「事情就是這樣,請你準備好後盡快出發。」


這就是夏佐厭惡里森的其中一部分原因,他將人切分為對他有益與無益兩種,並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對待,好像他們都只配聽令行事,成為他的道具,連掩飾都懶。


「任務資訊烏特那邊有,有疑問可以問她,我趕時間。」說完里森站起身就往門外走。


夏佐跟著起身,「指揮官,我已經不是軍隊的人,我應該有拒絕權吧?」


里森停下腳步。


「如果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你在乎的人。」頭也沒回地說完,他跨出店門,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過強的陽光中。


槍枝被關上保險,所有圍在店外的腳步聲都離開了。


看樣子是沒有拒絕的權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號人物值得這樣勞師動眾,夏佐在心裡歎了口氣,表情仍是淡淡的。


還坐在圓桌邊的女子對夏佐伸出手,「抱歉在這種情況上遇上,我是烏特·康斯塔德。」


「夏佐。」夏佐回握。


「這裡不是個適合的談話地點,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邊走邊說吧。」烏特起身,「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



夏佐沒想到烏特會把她帶到一間裝飾的既粉紅又夢幻的咖啡廳裡。天花板貼滿彩虹與星星,桌椅都被漆成粉紅色,做出法式鏤空,還擺著塑膠花,角落裝飾著一人高的巨大雪白泰迪熊,門口有隻從旋轉木馬上拔下來的巨大塑膠馬,所有搭配看起來極度不合常理,也不像是應該出現在末世的場景。咖啡廳裡空無一人,剛剛他們進門時,是烏特拿出鑰匙開門的。


烏特走去廚房,出來時端了兩杯飲料和一盤餅乾,放了一杯在夏佐面前,「喝喝看吧,應該合你胃口。」


「先談任務吧。」夏佐沒動。


烏特聳肩,「任務目標是蓋特·希格文,三天前失蹤。他是麥迪遜·希格文的心愛的獨生子,卡莎莉亞則是他的後母。麥迪遜·希格文是你救過的布里斯·賓的同事,主要研究內容是綠能。」


她望著夏佐的表情,換了個說法,「或許你比較熟悉用『核能』來稱呼?」


「為了發電?」夏佐問。


「當然不可能。麥迪遜的研究項目內容是大規模殺傷武器對無生命有機體的殺傷性。」烏特吸了口桌上的飲料,紅色液體裡冒著小小的氣泡,高腳玻璃杯緣點綴著蝴蝶結與小陽傘。


「他們想用核彈殺喪屍?」夏佐有些不可置信,「輻射污染怎麼處理?難道那兩顆原子彈和核事故給世界的教訓還不夠?」


「目前分成兩派,但里森指揮官是不處理派的。對他們來說,污染不是他們首要擔心的問題,權力與武力才是。」烏特輕描淡寫道,看著夏佐的雙眼,「你眼裡對指揮官的厭惡簡直多到可以殺人了。」


夏佐對這句話不予置評。


「你呢?你又為什麼知道這些。」


「我也是他們的同事。」烏特告訴夏佐,「我主修心理,副修生物工程,最近剛剛被研發出來的短期疫苗就是我的小組和布里斯的小組共同研究的。」


「就是那個天價疫苗?一支只能撐三天的?」


夏佐當然知道那個疫苗。在基地裡一開始被傳得神乎其神,千金難求一劑,像是整個末世都會因為這個疫苗結束,主要負責人布里斯也被吹捧得有如神明。但後來上市後,大家才發現這種疫苗不僅異常貴,得事先注射否則被喪屍咬到還是會死,甚至還有保存期限,而且效用期限時間也只能維持三天,完全不實用。


「沒錯,如何延長期限就是我們小組目前主要的課題。」烏特用手拎起一塊手指餅乾送進嘴裡,表情明顯非常不滿意,「末世對蛋糕的殺傷力太高了,沒有電根本不可能有足夠均勻的熱度,現在僅剩的甜食也只有這些小餅乾做得出來了。」


夏佐跟著喝了口茶,烏特遞給她的那杯看上去只是杯普通的紅茶,一下口她卻差點沒把茶都噴出來,「好甜!」


「會嗎?我只加了四分之一的糖。」烏特一臉詫異。


夏佐無語地望著她,試著吃了一口餅乾,果不其然被濃縮糖塊般的味道震驚。本著食物來源不易的心態,夏佐勉為其難才把那塊餅乾吞下肚。


「喜歡就別客氣。」烏特把盤子往夏佐的方向推。


「心領了。」夏佐果斷的把盤子回推,「這是你的店?」


「不是,我只是房東。」烏特沒有多加解釋,眼看夏佐對茶跟餅乾都沒興趣,倒了杯白開水給她。


夏佐喝了大半杯,沖掉嘴裡的甜膩後才問:「任務期限是什麼時候?」


聽到疫苗的事,她大概也猜到了任務目標的狀況。想必是有攜帶貴重的疫苗在身上,因此只要沒有出現大意外,應該都能救回來。


「四天前離開基地時,蓋特·希格文打了第一支疫苗,加上他帶著的剩下兩支,理想情況下他應該可以撐九天,甚至以上。」烏特說明,「但他所在的探索小隊昨天有兩名隊員回到基地,據說是在B市遇上喪屍後,隊裡出了點意外,所以跟其他隊員都失散了。」


「真巧合啊。」


B市距離基地很近,被指揮官里森火力掃蕩過幾次,應該已經沒有喪屍潮存在,夏佐也隻身去探索過,沒剩下什麼物資,而一個滿編的探索小隊有五人,應該已經很足以應付零星的喪屍,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出了點什麼意外,才會導致跟隊友分散。


「不是巧合。根據那兩名隊員語焉不詳的態度,我猜那所謂隊裡的『意外』想必就是蓋特·希格文本人。」烏特已經消滅了大半盤餅乾,「以我對他的分析,他不是擅長與其他人和諧共處的個性,甚至因為能力上的缺憾,在性格上會更加衝動莽撞,勢必會在一個陌生的隊伍裡引起爭端。想必應該是他跟其他人起了衝突,導致後續其他事情發展。這也與那兩名隊員的反應相符,蓋特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加入他們隊伍,他們回來基地才發現這件事,因此才在這部分模糊以對,不想與大人物的失蹤扯上關係。」


聽烏特侃侃而談,夏佐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去那家店?」她自認應該已經避開會被監視的店家,沒想到會迎面碰上。


「我從指揮官那裡拿到了一些資料,對你做了簡單的側寫。依照你的心理與資歷分析,你應該會判斷我們會猜到你當然不可能去平常你常去的店家,最有可能的是你從來沒去過的店,因為你已經要離開這個基地,所以也不會在意積分是不是合理運用,有沒有被坑,因此我們理應要在了解你的習慣下,派人去那五家你沒去過的店裡守著你的行蹤。於是你反其道而行,決定去你最常去的店家,卻在考慮到那個指揮官喜歡留一手的個性後,保險起見決定再退一步,選了第二常去的店家。」


烏特一口氣說完一大串分析,把杯底的飲料吸乾,「對於沒見過的人,我本來還有些擔心我的猜測或許會發生偏差,還好你跟我預料的一樣。」


「一樣什麼?」


「一樣聰明機智,沉著穩定,夏佐小姐。」烏特拍了拍手上的餅乾粉屑,「很遺憾是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你,這真不適合做為一個初次見面的好開端,以我對你的認知,我們本來應該會處得不錯。」


夏佐對烏特的分析倒是升起了一點興趣。


「你對我還有其他了解?」


「你對不男不女的人妖這個用詞毫無反應,表示你完全不認為這個詞是在稱呼你,因此對你毫無殺傷力,顯然你的穿著打扮不是因為性別認同,而是有其他原因。你穿著男裝,彷彿試圖掩飾你女性的身份,卻又沒有對臉部做出調整,並不在乎被輕易發現實際上是女性,但指揮官稱呼你為夏佐小姐時,雖然不明顯,你卻有著牴觸反應,但我同樣稱呼你時,你卻欣然接受。依照我的推測,你這應該是已經克服的創傷後壓力反應。我說的對嗎?」


烏特問,對著面無表情的夏佐露出笑容,「要再來一杯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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